董事长随笔

Chairman's Essay

好同学翟庆志

发布时间:2016-07-28 点击数:3015





他是我高中时的同学,也是我们班的班长。

不知他是否还记得我,我是王育英,住向阳楼3号楼,是一个总也不会做数学题的男同学。

……

我的一个发小儿,也是我小学、初中、高中的同学,他叫包国强,现在在天津儿童医院就职,是一位的著名的外科大夫。他昨晚在微信中晒出一张他和另外五个同学的合影,并标注:请“1029班的记忆”这个群里的同学认认照片中的人都是谁。我今晨才看到他发的这条微信,并看到群里对话,有人说一个都不认识,也有人说认不全,尔后包大夫就一一指出:左起1是尹刚,2是张杰,3是孙昭国,4是翟庆志,5是包国强,6是张晋。看完这些名字之后,我不由地兴奋起来,因为除包国强之外,其他几个都是我多年未见但又非常要好的同学,尤其是翟庆志!

我的初中和高中是在天津102中学上的。这所中学据说是因我们这拨儿学生升学率高而出名的,它坐落在河东区向阳楼的东面。在八十年代之前,透过我们学校围墙外的农田可以看到两三公里外东局子的三个靶挡。我们学校的生源大部分来自向阳楼、唐口新村和算作东郊区界东局子的军队单位。翟庆志就是来自于东局子的同学。我和他认识时是在高中,直到今天看到他和其他同学的聊天记录才知道,原来他是初三时从外地随军转学插班来到102中学的。

那时他很瘦,高个儿,眼睛不大,腰板笔直,但弹跳不错,时不时的来个三步上篮什么的,也挺像那么回事。有一次他上篮时,叫另一个高一届的同学来了个猝不及防的盖帽儿,弄的他直低头,显得很无奈的样子。我看见了那情景,因为我们的目光是顺着盖他帽儿的那位去的(那位是一个住在唐口新村的同学的哥哥,打球也很棒)。我偶尔也打篮球,打不好,和他对不上牙岔子,三步上篮不行,也就是端端尿盆儿的水平。

他的父母是东局子哪个部队的,没问过。反正他跟东局子其他的同学不太一样:大多数东局子的同学不太爱讲话,有的甚至一张口就有浓重的外地口音,一听就知道是外地刚来的。然而翟庆志讲普通话,跟他在一起时假如你说天津话反而觉得自己土。他常乐呵呵的,卫生值日时总是来的非常早,把黑板呀、地面呀打扫的干干净净。他的认真劲儿绝不是假积极,像个真正的无产阶级接班人;而像我的一帮狐朋狗友,不做卫生、好给同学起外号、时不时的还为莫须有的破事打回架什么的,绝对是给接班人队伍中扯后腿儿的。

他让我至今不忘的不是他有多正经、多阳光,而是在我们同窗的那些日子里,他给予我的帮助。记得我总是“不耻下问”地求他给我讲作业,或叫他直接点明解题的方法以帮我渡过写作业、交作业的难关。当时我就想他是我们班的班长,学习又好,好像什么题都难不倒他,我有不会的不问他问谁?还有始终不能忘记的是,他给我讲解数学题时常是先从解题原理和公式开始讲,大有“从前有座山,山里有个庙……”之架势,要叫我彻底明白。然而,我没学习好也没补好课,因为最后我高考的数学成绩才得了不到十分!当然我知道,是自己考的不好,并不是翟庆志帮的不好。其实他是善门难开,善门难闭的,只要我敢憨皮赖脸地问,他就敢认认真真地搭理我,而且一直如此。

后来学校分文、理科,我报名去了文科班,翟庆志去了理科班。我们不在一个班了,但还能看到他。79年高中毕业后,我和翟庆志再也没见过,也没听到他多少消息,只是听说他考上大学了,是北京清华大学(这102中学我们这届中是绝无仅有的),至于从事什么工作则不得而知,同学中有人提起他时也都不太知道。看来他与同学少有联系,但我觉得他一定前程远大,因为中南海也在北京……再以后,就是今天,在包大夫的微信中看到了面带老练的他还是精神气儿十足的形象,于是我问包大夫他现在干什么工作。回复说他现在是中国农业大学的教授。真厉害,教授!我想这是应当的,他学习的认真劲儿,他不当教授谁当?

今天有了翟庆志的消息,我特高兴,真想当面问他一声好,问他还记得当年那个总也不会做数学题的男同学吗?问他当了教授教了很多学生,我是不是他第一个真正的“学生”?

其实我平常没这么矫情,我只是常想起那些对我有过好意的人,翟庆志是一个。我想能对我好的人,对别人肯定也好,肯定,因为他平时就是一个希望别人也好的人。除了他之外,我的102中学的同学们都非常棒,这也是我的运气。不管是做学问的、当官的、做大夫的、当工程师的等等,就是做普通工作的也没掉链子的,即便不能讲全部安分守己、个个仁义礼智信,最起码也是人人义气、人人不失气节的好公民。

 

王育英

二零一六年二月十四日晚七时于西市大街67



( 本文刊于《天津日报》2016年6月2日第12版 刊登时与本文略有不同